從9月22日開始,與妻子、父親同在長沙打工的湖南雙峰縣男子肖開全撥打老家的電話就一直無人接聽,這不禁讓他有些擔(dān)心,因為家中只有母親帶著不到兩歲的女兒一起生活。27日,當(dāng)肖開全忙完工作,匆匆趕回家中時,看到了他今生都不愿再回憶的一幕:母親趴在衛(wèi)生間門口,已死去多日,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1歲8個月的女兒小夢,一動不動躺在奶奶的臂腕里,身上爬滿了蛆蟲!目前,經(jīng)過救治,小夢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但精神尚未恢復(fù)。(10月1日《瀟湘晨報》)
肖開全與母親最后一次通話是在9月20日,兩天后再打電話,就無人接聽了,也就是說9月27日他趕回家時,母親很可能已經(jīng)死去了7天,而不到兩歲,根本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女兒獨守奶奶的遺體7天未曾進食。
7天的時間,在航班便捷,高鐵疾馳的今天,可以穿梭往來大半個中國,更別說長沙到雙峰縣不到200公里的路程了。然而,對像肖開全這樣在外打工的人來說,家,可以經(jīng)常想,但并不是能經(jīng);氐——假不好請、往返的花費、工資獎金的縮水等因素是所有打工者都要面對的現(xiàn)實問題。正是基于此,雖然擔(dān)心,肖開全還是抱著一絲僥幸,一拖再拖,一直拖了7天,以至讓母親在孤寂無助中死去,讓女兒守著奶奶的遺體差一點死去。
一老一幼,一死一入院,留守之殤刺痛人心。青壯年外出謀生,老弱病殘在家留守,現(xiàn)如今,像肖開全這樣的家庭很多。出門在外雖然苦點、累點,但總好過以前一家人守著幾畝薄田靠天吃飯。收入增加,吃的好了,穿的好了,這都是光鮮的一面,但不能忽視了其中的隱痛:青壯年都走了,地里的莊稼,圈里的豬羊,年幼的孩子都留給了年邁的老人,時間短還可以勉強支撐著,像現(xiàn)在這樣一出去就是半年、一年、甚至是幾年,每次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紅包的看似風(fēng)光,賠上的卻是老人的健康和孩子的未來。
悲哀的是,雖然留守問題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關(guān)注,但僅僅是停留在表面,更多的是一種同情,而無實際行動。在農(nóng)村,人少農(nóng)活忙,家家情況都差不多,自家門前的雪都掃不干凈,哪能顧得上別人。而一些村干部,也只有在選舉的時候才會到村民家噓寒問暖關(guān)心一下選票落實問題,而老人的健康問題,孩子的教育問題,除了自己的“民工兒子”、“打工爸爸”是沒有人在意和關(guān)心的。
在城市,雖然外來務(wù)工人員修大橋、蓋高樓、刷盤子、掃馬路,為城市的發(fā)展和正常運轉(zhuǎn)忙碌著,但這一切并沒有改變城市對他們子女的冷漠。公辦學(xué)校進不去,民辦的去不起,好不容易有了幾所打工小學(xué),還被強行關(guān)閉。無奈之下,還得回去,重新加入留守大軍。
不到2歲的女童獨守奶奶遺體7天,湯水未進,蛆蟲滿身,這不僅僅是一個家庭的悲劇,也是整個社會的悲哀。在這個“天宮”升空,舉國同慶,愜意舒適的長假里本不想談如此沉重的話題,然而良知告訴我,越是燈火通明時,越應(yīng)該看到那些平日里看不到的死角,這樣,才能發(fā)現(xiàn)不足,解決問題,讓悲劇不再重演,讓悲哀不再重復(fù)。